080.无人生还？

途径湖畔塔堡的外围时，苏暮忍不住观察一番。此地显然已经荒芜了很久，几乎所有屋顶都已坍塌，连那最结实的塔堡也不例外。它原本就不高，而今外墙垮了半截，只剩七八米了。疯狂的铁丝小灌木从墙后冒出来，将它们漆黑的枝干向天空恣意延伸。

周围十分安静，几乎能听到雪片落地的沙沙声。但除了苏暮，每个人都如临大敌。“小心变异鼠，”艾米莉提醒他说，“数量多，而且……很狡猾。”

“变异鼠毁灭了这个村子，”梅琳抓了一把泥土，惋惜地让它从指间漏下，“此地土地肥沃，而且挡风，应该能种些口粮。有咸水、可以煮盐，也能获得饮水，还有坚固的要塞……但这样好的地方，还是扛不住围攻。”

“愚蠢。”布兰登摇摇头，一脸不以为然。

梅琳怒目以对。

“这村子应该是毁于其他野人的攻击，”夏天向梅琳解释布兰登的意思，“野人们抢劫掳夺乃是传统。用头骨做杯子，喝战败者的血。这是他们的生活之道。你看墙上那道被斧头砍出来的痕迹。变异鼠可挠不了那么深。以我的看法，野人们抢够了，然后抛下尸体走人。变异鼠只是负责收尾。”

他缓缓转头，侧耳聆听。“我们得找个能避风的地方。暴风雪快来了，保证是你从未见过的强烈暴风雪。”

苏暮完全不明白夏天是如何感知气候的。他抬头望天，只觉得雪比平时都要小。云层也很薄，很难得地看见了太阳。虽然只是苍白的一个圈，也足够感人。在城市里，这几乎算得上阳光灿烂的日子。但斥候的话总是得听。“我看此地就不错，易守难攻，有墙有工事，”他建议，“要不我们就在这塔楼等风雪过去？”

艾米莉看着表，开始计算时间。“我们还有……”她忧心忡忡地说，“不到四十八小时。”

“荒芜之地的暴风雪通常持续不到两小时，”夏天说，“如果我们坚持前行，万一在风雪中迷了路，耽误的可就不止两个小时啦。当然，你是领队，听你的。”

出乎意料，这时一直沉默寡言的久山健却极力反对。“那塔楼里满是死气，”他警告大家，“是个被诅咒的地方啊。死人的魂儿还在里头盘旋呐。咱们不能进去，否则都得死。”

然而没人把他的话当回事。这年头还相信诅咒那一套的人已经不多了。包括苏暮在内，都觉得他不过是危言耸听。

“我们宿营。”艾米莉考虑后决定。

塔楼乍看很近，走起来却挺远。道路只有三尺宽，在毫无规则的石头房屋中拐来拐去。这想必也是防御工事的一环。攻击者们没头苍蝇一样在路上乱转。塔楼上的保卫者则居高临下，瞄准他们的脑袋尽情地倾泻火力。

绕了好久，终于窄路变成一段阶梯，很短，由坚硬的青石砌成，通向塔门。

台阶又粘又滑，覆盖着一层漆黑的油状物质。布兰登戳起一点，凑到鼻尖嗅了嗅。“沥青。”大个子战士断言。

夏天继续翻译布兰登的话。“当初守塔的人一定投下过沥青火罐，或者是攻塔的人往门上砸。总之，在野人中这种攻城武器很流行。反正到处都有炼油厂的废墟，荒芜之地从来不缺沥青。”

他们沿着阶梯向上，试图打开塔楼的门。历经岁月，那沉重的铁门依然坚固，只是中间已经弯曲。布兰登使劲将它顶开，生锈的门轴吱嘎作响。

门后是一间颇为宽阔的大厅，足可容纳百人。但阴暗封闭，光线非常黯淡。一道楼梯盘旋而上，梯级满是红褐色铁锈。夏天试了试，钢筋焊接的阶梯依然结实，与灰白水泥墙紧密相连。

夏天体重最轻，到上面打探了一番。据他回来说，上面有许多房间，小洞窗户，十分阴暗。几乎每个房间地面上都散落着弹壳，谨慎怀疑，是当时的住民向外射击时落下的。第四层是塔顶，有真正的大窗户房间，还有阳台。他在楼顶发现了一挺重机枪，不过没了子弹，而且锈蚀严重。

探明没有危险之后，众人在大厅内生起篝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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