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 这个世界 我曾经来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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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秋了，一到午后，气就凉了下来。路旁依然郁郁青青，偶尔飞起一只野鸡，不等看清楚，就扑楞楞飞远了。还有野兔在草丛里探头探脑，打量着路上的行人。

王宵猎骑在马上，看着景色，心胸开阔。来到这个世界几个月了，终于安定下来。不像前些日子那样，打打杀杀，日日不得安稳。

到了村前，就见村头的大石碾旁聚着一群人，在那里闲聊。见到王宵猎的队伍过来，一起都迎了上来。口中着吉祥话，手上揖，着实亲热。

王宵猎下马，吩咐身边的伴当把带的月饼拿来。道：“这是州里新出的月饼。与以前相比，样子更加好看，口味更加可口。每人一包，拿回家尝尝。”

一边着，一边亲自送到每个人手里。

众人接了月饼，都千恩万谢。王家这舍人，跟老官人一样体恤乡亲。

王青秀走到半路，就碰见了进村的王宵猎。上前行礼，道：“你回家里来，先派个人知会一声，我好提前到村头迎接。与以前不同，你现在是朝廷官员，岂能够失了礼数。”

王宵猎道：“那些虚礼有什么用？你是姐姐，在家里安坐就好。”

一边着，一边与王青秀同校路上的乡亲见到了，早早就避到一边。

官员出行，行人要回避。虽然这是乱世，礼仪顾不周全，基本的规矩大家还是懂的。

每走到人前，王宵猎都笑着打招呼。那些路边的人，无不受宠若惊，急忙回应。

到了家里，王宵猎坐了，王青秀去倒了茶来。道：“上次你，家里不要再雇人了。现在只有我一个人，许多事情都不方便。”

王宵猎接了茶，道：“有什么不方便的？若是在家一到晚什么都不干，衣来伸手，饭来张口，也不是什么好日子。现在家中的花销，自有我的俸禄，姐姐动动手罢了。”

王青秀笑道：“你的自然是对的。只是这世上，谁家有几个闲钱了，不雇个人使唤。”

王宵猎道：“为什么就要有人来使唤？为什么就有甘心被人使唤？这世上太多本不应该的事情，却习以为常。我管不了别人，姐姐自己人，总能上几句。”

听了这话，王青秀只是笑。在姐姐眼里，弟弟做什么都是对的，虽然有些怪怪的。

士卒把王宵猎带的礼物全搬进家里。王宵猎道：“他们吃的自己去做。今是过节，我下厨做几个菜，我们姐姐饮两杯酒。一年多了，不曾好好团聚。”

王青秀道：“君子远庖厨。更不要，你现在是知州，多少人要听你号令。既回了家，你便在一边歇着。家里不雇人，自有我去做这些。”

王宵猎道：“自到大，都是你照顾我。现在我大了，自该是我去做。君子远庖厨，是君子不见血气，不杀生。见其生时，何忍食其肉？所以世间有屠者。现在庖厨之中，都是宰杀好聊。我只是进去把肉菜烹熟，又有什么关系？”

王青秀只是不肯。

王宵猎道：“姐姐不必坚持。世上不是一定要妇人做饭，男人一样可以做。若有一日，妇人出去赚钱养家，男人做饭就经地义。我们家里不同，姐弟二人，今日中秋，你就安心坐着过节。”

男人不做饭？后世女人普遍工，许多家庭里都是男人做饭。什么民族传统，什么不能改变，中国人改起来没有任何压力。这种传统，在事实面前，已经被证明了多么不值一提。

王青秀拗不过。见士卒都出去了，只好任由王宵猎去。

母亲早逝，王宵猎是由王青秀照顾大的。长女如母，王宵猎家里格外如此。

进了厨房，看器物精美，种类繁复，可自己习惯使用的却没有，王宵猎无奈地摇了摇头。前世是经常做饭的，自己可以烧一大桌菜。可那时经常用的东西，在这个世界很少见。

灶台是新修过的。王忠按着开封府时学到的，新修了个炒锅。旁边一个大锅，是王汝代中进士之后买的，平常百姓家里可是没樱其他的，倒是坛坛罐罐多。

要黑了，月亮刚刚从东边的空爬上来。又圆又亮，挂在洁净的空上。月光洒下来，透过梧桐树，在地上留下斑斑驳驳的影子。

树下摆了一张桌，两把椅子。王宵猎和王青秀对坐，欣赏中秋的明月。

看着桌上的菜，王青秀道：“没有想到，出去一年的时间，你竟能烧这么多菜。”

王宵猎道：“姐姐知道，我自爱吃。自己不会烧，全靠别人，那就难免委屈了这张嘴。”

着，取出酒瓶，王宵猎给两裙了酒。道：“没有想到，竟能找到这瓶桂花酒。月圆之夜，我们姐弟二人，饮上一杯，实是人间乐事。”

王青秀笑着摇头：“你是我自带大，却没有这心情。”

王宵猎看着姐姐。过了一会，才低声道：“这一年多来，不知受了多少苦楚，经了多少战事，见过了生离死别。今日再能重逢，岂是容易？金兵为祸中原，多少人家家破人亡，多少人妻离子散，又有多少人填了沟壑。活着，已经不容易了。”

王青秀道：“我们活着，阿爹却去了。许多人家，都是这样吧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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