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十四】不见画中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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渺音大士进屋才发现，那幅画卷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。他心中翻江倒海，又惊又急，翻遍了整个房子，但仍然找不到一丝痕迹。

剑宸不解，这屋里有那么多东西，为何独独丢了一幅画呢？“师父，为何只丢了一幅画，这画是何来头？”剑宸见师父急成这样，也开始慌乱。“它是为师闯荡江湖多年随身携带之物，还关乎一条一个人的下落。”

“什么？”

“他们选择在你来时偷走这画，就是不希望我交给你，不希望你找到那孩子的下落。”

剑宸满头雾水，“孩子？画中人是个孩子么？”大士摇摇头，“不是，此事说来话长。等着他们现身吧。”

“师父已经知道盗画之人了？”

师父长叹一声：“自然知道，只是没料到他们会在此刻现身，我在这山里住了两月有余，从未发现任何可疑人物。这么多年过去了，我本以为他们已经忘记这事了。唉。”

剑宸预感到事情不太好，心上也上了弦，“师父，那究竟是怎样一件事？竟能让对方为了一幅画苦苦追寻这么多年。”

渺音大士无力地坐在凳子上，叹了口气，“此事为师本不愿提及，想一直带到黄土地下。如今看来，不得不提啊。”

剑宸不再插嘴，只等师父自己做好心理准备，才能将事情娓娓道来。屋里静得出奇，连空气都要凝滞了。扶影、青絮、冰歆三人也因为下雨的原因赶了回来，此时正走到门口，看这师徒俩的样子，应当是一件机密之事，他们站在竹帘外，进也不是，出也不是。

渺音大士感觉到门口有人，一猜便知是他们。轻声道：“进来吧，无妨。”他们三个踌躇了片刻，拱手行了个礼，便挑起帘子走了进来。

“二十年前，当时的我已经五十多岁，名满天下。也是这样的时节，应江南名剑姜皓轩之邀下会稽沈园论剑。我们二人比试的起兴，浑然不知旁边有一对夫妇观赏了许久。等比完之后，那位女子说我的剑法很奇妙，问我能否去她家做客。她丈夫也热情相邀，我推辞不下，只好前去。

后来那女子才在府中向我明言，她本是会稽炼兵世家李府的二小姐含之，她的姐姐与淬火之家王家大公子经凌指腹为婚，但大小姐在成亲前夜不知所踪，为了家族的名誉与基业，他父亲逼迫她代姐出嫁。

她并不会武功，嫁入王家后才得知，经凌根本不是外界所传的谦谦君子。虽然面冠如玉，但学问疏浅、脾性暴躁，夜里常常喝得烂醉，有时甚至还出手伤她。那日夫妻一同出游，便是因争执过后误伤了她，经凌为赔礼道歉，才带她出去散心的。”

大士顿了顿，脸上扬起一股笑，“在沈园，她对我一见倾心，便邀我入府表明心迹，而后自写休书，弃于王家。从此与我天涯相随。”

剑宸心里吃惊，也有些惶惑，“师父剑法绝妙，舞剑时确实如流风回雪、玉树飘摇，这个我早有见识。只是--竟有这等勇敢的女子？她不顾家族的名誉了么？”其他三人也带着同样的疑惑，静静地听着。

“我当时也这么问，还记得她当时脸色很决绝。说自己代姐出嫁是因为那时未能遇到心仪的人；既然遇到了，便不会放手。我向来不拘礼节，见她如此不同流俗，便生出几分喜欢。世人爱怎样评判都是他们的事，与我何干。”

“您当时没有犹豫么？”

“犹豫过，可是我在府中呆了几日，以我识人的眼光，果真有些坚定了。”

“这位女子的芳龄多大？”

“她还未满二十，与我相差三十多岁。”剑宸手里捏了把汗，师父这惊世骇俗的爱如落在他身上，他必不能如此勇敢吧。剩下的三个人表情凝滞，甚至不敢相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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