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十五】一笑泯恩仇

正说着，雨越下越大，打在竹叶上的声音也越来越响，时不时还出现几道闪电。天色渐黑，乌云密布，闪电如银蛇一样，乍然裂开，滚动着身躯，似要吞没这一切黑暗。

渺音大士心有些慌，再加上那副失踪的画，知道今晚定会发生什么事。他从凳子上站起，将笛子递与剑宸，叮嘱道：“为师交代你的事，你可记清楚了？”

剑宸垂首：“弟子记清楚了。”

他神色安详，从容不迫地交代：“李望之与王经凌是几十年的兄弟，情义深重，他认为是我害死了他的妹妹，对我的恨也不比王氏少。他们若一起来了，你不许插手。”

剑宸心里有些反抗，但面上还是规矩答道：“是。”

突然，外面“咚”地一声，渺音大士几乎同时闪到门口。只是不解的是，那里站着一男一女。是一对农妇，男子身强力壮、肤色黝黑，女子却面冠如玉、眉眼细致。当初见这对夫妇时，并未疑心。如今再看，确实不般配。这样的夫妻出现在这样的时机，未免太过蹊跷。

他们三个这才反应过来，这不正是他们日里见到的那对夫妇吗？冰歆当时就觉得那女子太过高大，形迹可疑。但是也并未多想，原来是冲着大士来的。

渺音大士对男子王经凌说：“你还是来了。那位是谁？”那女子一扯衣袍，揪下发髻。一阵闪电呼过，映出一张清晰的面容，果然是李望之。

“不如此怎能蒙蔽过你？”还是熟悉的声音。

渺音大士翻身跳了出来，大雨如注，三个人就这么站在雨里一动不动。

忽然，王经凌跳起，剑锋直指渺音大士。大士向后弹去，一个转身，两人就在空中对打起来。王经凌虽然年纪小了些，但这二十年显然是下了苦功夫修炼，为这一天绸缪了许久；渺音大士的功夫以达到武学上乘，实在没有进步的空间了。两位都堪称绝世高手。身形之迅捷，剑法之复杂，令下面的众人看都看不清。只听到刀剑相碰的声音。

剑花挑着雨水，在地上掀起几丈高的浪花，噼噼啪啪的声音与天上的滚雷和在一起，犹如狼号鬼哭，分外可怕。不知打了多久，忽而，两人对起掌来，都使尽浑身解数久久相持不下，下边的人都急得冒出一头汗。

李望之见此，立刻飞身上去。

剑宸心里颤了一下，虽然师父不许他插手，但他离他近一点总是没错的。于是也跟着跃了上去。

可他终究是慢了一步，他刚跳到师父背后几步远，李望之那一掌已经补在了王经凌背上，王经凌得了这一助力，力气大增，二人合力打过去，渺音大士难以抵挡，立刻被推后，正好跌在剑宸怀里。

剑宸看到那一掌，将雨滴溅得倒飞起来，在空中开出一朵巨大的水花，伴着师父吐出的鲜血，令他眼前一花。

他抱着师父快速落地，“师父！您怎么样？是徒儿没用！”

渺音大士倒是一脸安然，“该来的终会来的，这是师父欠下的债，就该偿还的，你插手不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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